【冬铁】最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克的（四）
［治疗篇］
他们在实验室的第一次会面很友好，Tony觉得Bucky是来过他实验室的人里面最配合他的一个。
安静，温和，会在他有需要时提供帮助，他觉得Bucky不像之前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
Bucky他明明应该有很多戒备，这不怪他，无论是曾经被全世界追杀还是曾经被折磨七十年的人大抵都会如此。
Tony原以为他会拒绝或者很少与人交流，可是他并没有。
冬日战士的气息不同于他的好兄弟Steve，硬要比较，大概Captain是像太阳一样热烈的存在，温暖并且耀眼。
而冬日战士不一样，与他的称号相反，他给Tony的感觉像春雨过后的风，有些凉爽，气息清澈，会给人一种温柔舒适的感觉。
他看到他很自然地融入他们，他跟Vision和Wanda一起钻研厨艺，跟Sam进行简短型斗嘴，跟Nat用俄语叙旧，跟Cap锻炼健身，跟Clint抢小甜饼并揶揄他还没有获得Stark家许可，跟Rhodey讨论机械义肢并帮助他复健。
他开始觉得生活就要再次步入正轨了，无论是他，联盟，还是Bucky。
之后的日子，Tony一边想办法去除Bucky脑内的控制因子和植入物，一边给Bucky制造新的机械臂。
Tony对神经系统并不是特别精通，为此还求助了他认识的不少这方面的顶尖专家，废寝忘食地搞了一周理论研习和会诊。
作为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工作狂和强迫症，另一方面，他也力图打造一个近乎完美的机械手臂。
在一周的理论研习和会诊后，他和他的团队大致有了药物的配方和治疗的方案，所以他先将药物研制交给了医疗团队，自己跑回实验室专心开发新的机械臂。
那次战斗结束后，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不止被Cap抛下的盾牌，还有被他打下来的冬兵的机械手臂。
如今盾牌已经修复好并稍加升级后给了Cap，而研究了原有手臂后他在九头蛇的科技基础上又增加了不少自己的技术。
不仅要有绝佳的战斗性能，日常使用也要方便，人性化设计也必不可少。
Bucky每次接受检查和测试手臂时看到Tony的黑眼圈，都感到特别抱歉。
“嘿，士兵，别那么沮丧，你不知道这一周我可是沾枕头就睡，睡眠质量特别好。”Tony劝慰着Bucky，“这已经好多了。你也许不知道，我有一次为了升级Cap的盾牌，在实验室搞了两周没出来，最后老贾发警报，Cap把我送到医院还说了我一顿。哦天，老冰棍凶起来可真可怕。”Tony耸耸肩。
“Steve做得没错，你该多珍惜自己一点的。”Bucky摇摇头。
“没办法甜心，不让我按质按量完成自己定下的任务我会疯的。”两手一摊，Tony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Bucky心里很不好受。
他不能强迫Tony做什么改变，但是他不希望对方因为他的事而透支自己。
他只是希望这个人能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对自己如此苛刻。
他甚至有点怀念那个还是布鲁克林小王子的自己，能说会道，开朗健谈。如果他还是那样的他，也许更能说服对方一些。
但是事与愿违，这些年的折磨让他变得更为沉默寡言，连Steve都变得比他健谈得多，虽然这无碍他与人交友，但是他其实不太多话，用Tony的评价，爱用简短型语言。
他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他只是再也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他坐在检测椅上看着忙前忙后的Tony，忽然想起那个独自坐在西伯利亚冰天雪地里的Tony。
没关系，人总是会变的。
但只要他的心还是一样纯粹，他还是他。
他还是可以帮助那个人走出来。
走出那座名为孤独的城。
Steve发现最近Bucky跟Tony走动得有些频繁。
他经常看到Bucky去给在实验室废寝忘食的Tony送饭或者给累得在实验室睡着了的Tony盖上毯子。
有时他又会看到Bucky安静地看着Tony在实验室忙东忙西，两个人会偶尔聊聊天，Bucky还会帮Tony递个扳手什么的。
他觉得这样很好，他的好兄弟Bucky依旧是那个很会照顾人的布鲁克林男孩，而Tony很明显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工作狂。
这样，他也能稍微安心一点，毕竟他一方面希望他们两个能建立起友谊，另一方面希望可以有个人缓和一下Tony内心的伤痛。
总要有人来陪着他，而Steve觉得就目前来看没有人比得过Bucky，如果曾经那件事是Tony的心结，也许只有Bucky是解药。
新机械臂测试成功的时候，征得Bucky同意，Tony按原来的造型进行了喷涂。
“不得不说，九头蛇的那帮混蛋们审美还不错。”Tony边盯着操作屏幕边说。
Bucky望着Tony露出微笑，带着赞赏与感激。
Tony转过头看他，本想让对方发表意见，但看到那个笑容却改变了出口的话语，“你笑起来更好看James，应该多笑笑的。”他转过头接着盯着显示屏，动作有点慌张。
“我会的。”低沉和缓的声音在Tony耳边响起，“你也是。”
然后他看到了天才发明家微红的侧脸。
机械臂测试成功后不久，Bucky通过了各种苛刻的测试，甚至包括Natasha一回来就被Tony抓过来做的冬兵启动语反应测试。
Bucky洗脑的治疗宣告成功，兴奋不已的Tony还给了Bucky一个大大的拥抱，而Bucky微笑着回抱了他。
这些日子Tony还在忙另一件事，就是让Bucky加入复仇者联盟。
Bucky本人这边倒是没什么异议，他的洗脑完全治好后，他也希望能帮上忙。
只是对Tony而言，政府的老头子们不太好搞定。
原本复仇者联盟成员的决定不受外界左右，但是这次政府说什么都要横加干涉。
谈判变成争吵不过一瞬之间。
“我们不可能同意的Stark，他以前在九头蛇手下做事，就算是被洗脑的，他也是杀了人的。”
“你也知道他是被洗脑的Ross？天哪，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那么多标准苛刻的测试他都通过了。”
“这不是我质疑的重点，我质疑的是他杀了人，这个事实让我不能接受他加入，可想而知高层那边了。”
“这当然是重点！他是被控制的！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杀人的！”Tony情绪开始有些激动。
“但是他就是杀戮机器，这是所有人的认知，你让我们怎么面对民众？”
“少跟我提你的民众Ross！当年咆哮突击队唯一阵亡的人就是他，他的各种展品现在还跟Cap的一起放在纪念馆里，被你的民众敬仰。他是真正的英雄，你们把自己的英雄扔到九头蛇那里七十多年，现在你又跟我说什么他被敌人洗脑而杀了人，所以就都是他的错吗？”
“就算我们同意，被他杀了的人的家人亲友也不会同意的。”
“我就是！真正的凶手是九头蛇不是吗？他被派去杀了我妈妈，我老爹，可他是被控制的，他也不想的，我都可以原谅为什么他们不行？！”Tony拍案而起，情绪有些失控。
Ross张了张嘴，但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直坐在角落旁观的Bucky有些坐不住了。
“够了Tony，别再说了好吗？没关系，就算不加入联盟我也可以帮助你们的不是吗？”
他不希望Tony因为他，一遍遍揭开还没有愈合的伤疤给别人看。
他扶着Tony颤抖的肩膀，带着他从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走出去。
“我会向上级提交申请的。”在Tony扭动门把手的时候，Ross对着他的背影说。
停顿了一下，Tony没说话，跟Bucky一起走出了国防部办公室。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的。”回去的路上，Tony稍稍稳定了情绪对Bucky说。
“你真的没有什么需要跟我道歉的，反而应该是我感谢你。听到你说我是英雄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自从成为冬日战士，甚至是恢复之后，都没有人再用这个词称呼过我。”Bucky伸出手，拍了拍Tony的肩膀，“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来的时候除了Steve一无所有，而现在我有了你们，所以我不在乎别人对我的评价，这些对我而言都无足轻重，我只在乎你们的想法，特别是你的，毕竟我给你带来过伤害。”
Tony摇摇头，“你知道的，我已经不怪你了。”
“我很感激，你的原谅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Bucky凝视着那对焦糖色的眸子，“我信任你Tony，所以希望你也可以信任我，相信我，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政府官员的话伤害。”
Tony抬头望向Bucky灰蓝色的眸子。
里面写满了真诚与关切。
长久以来，没有人直接对Tony Stark报以如此直接的信任，大家对他都有一个从不信任到信任的过程。
眼前这个人显然直接越过了那个环节。
他好像听到了种子破土而出的声音。
谁知道呢？也许是春天到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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